应美国副总统拜登邀请,国家副主席习近平于2月13日至17日对美国进行了正式访问。访美期间,习近平副主席会见老朋友,会晤拜登和奥巴马,参加国务院午宴,出席美国军方的欢迎仪式,会见中美企业家,走访美国各州和城市,与美方进行了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良好互动,达到了增进互信、扩大合作、加深了解、促进友谊的目的,取得了圆满成功。从紧张繁忙的行程安排来看,中美关系的确已经步入了新的高地,一个全面的、稳定的与合作的两国关系,不仅关乎中美双方,更攸关整个世界。
战略新高地
在普通人际交往中,人们都熟知这样一个道理,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人交往越是密切,反而遇到的麻烦也越多。今天的中美关系就像交往越来越密切的两个人,正因为两国互动规模越来越多,交往越来越深,中美关系所遇到的问题也越来越多。从习近平副主席的访美所安排的活动来看,两国关系的确已经扩展到涵盖政治、经济、金融、投资、环境、就业、安全、军事等众多领域,以至于每一次高层访问,都要对这些问题一一面对,犹如接受一场综合考试。
近年来,中美高层对话十分频繁,不仅两国元首频繁互访,并且通过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中美商贸联委会、中美人文交流高层论坛等六十多条管道密集对话,就两国共同关心的问题进行坦诚的对话。然而,中美关系的复杂性决定了尽管存在密集对话,但双方依然在人民币汇率、经贸摩擦、南海争端等问题上缺乏战略互信,这日益成为中美关系进一步发展的羁绊。
此次习近平副主席将在华盛顿密集会见包括美国总统奥巴马、副总统拜登、国务卿克林顿、美国军方以及国会议员等众多政要,就双边关系和共同关心的一系列国际和地区问题交换意见。在会见奥巴马总统时,习近平副主席转交了一封胡锦涛主席的亲笔信,这个看似寻常的举动其实昭示出中美关系的战略内涵,它意味着中美两国在任何时候都受到最高领导人重视,中美两国元首所达成的共识具有关乎全局的战略意义。相比两国元首的中美共识,其他所有问题都是次要的,不管中美之间发生什么样的纷争,在最高领导人看来,相互尊重和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是不会动摇的,中美通过协商和对话解决分歧的努力是不会放弃的。
中美关系的战略意义还体现在它受到各方面的高度关注上。习近平副主席访问白宫后,还安排了国务院、国防部、国会和工商企业界人士的会见活动,这表明中美关系的战略内涵不是空的,而是与各个部门、各个领域和各个方面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尽管在某些具体领域还存在分歧,还有这样那样的障碍,但诚如习近平副主席所言,所有这一切都要服从中美合作的战略全局,坚持走对话协商的路径,“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无疑,这一回答是对中美关系战略意义的最精辟的诠释。
合作大格局
在中美关系战略重要性日益提升的背景下,中美合作的空间是巨大的。无论是习近平副主席与拜登副总统的会谈,还是与奥巴马总统的会晤,都向外界展示出中美合作的强烈愿望,打开了中美合作的“机会之窗”。此次习近平副主席访美之行安排的三站都非常重要,美方上下均高度重视。作为中国新一代领导人的代表,习近平在华盛顿的活动是在为中美关系打开了伙伴合作的“机会之窗”,而在艾奥瓦则是展示着中美农业合作的巨大潜力,此次在洛杉矶更是极力在推动中美经济合作深度发展的历史车轮。所有这一切,都预示着中美关系不仅战略意义更加重要,而且合作向纵深发展。
首先,在双边经贸问题上,中美具有巨大的共同利益,也有着很强的互补优势。今天的中美关系之所以不会演变成为当年美苏之间的冷战关系, 一个最根本的原因是两国巨大的经贸合作潜力。在全球化时代,中美是全球化体系中的两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庞大经济体,共享繁荣,共担风雨, 已经成为两国经济发展的一个根本特征。任何一个国家倒霉,都会给对方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也是彼此不愿意看到的。近年来,中美关系尽管风波不断,但中美关系一直保持向前发展的势头。中国从美国进口超过1000亿美元,中美贸易额达到4500多亿美元,中美在各个领域中的合作依然保持着热度不减的势头。
其次,在地区安全问题上,中美需要相互补台,而非相互拆台。尽管人们看到了中美在叙利亚问题、伊朗问题、亚太地区安全问题上呈现的种种不同立场和观点,但维护地区局势稳定,反对安全形势恶化,是两国共同的目标。在重大地区安全问题上,发挥负责任、建设性作用,是两国不可推卸的使命,这一点也是十分明确的。中美关系发展如何,首要的因素是双方能否相互尊重彼此的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此次习近平副主席访美也不例外。
从中方来看,最主要的核心利益关切集中在台湾问题、西藏问题、南海问题等事关主权和安全的问题。从美方来看,最紧急的事情包括伊朗问题、叙利亚问题、朝鲜半岛问题等地区安全问题。双方领导人并没有回避此类敏感问题,而是积极沟通了彼此的看法,增进了理解,稳定两国关系发展的势头。
再次,在世界和平与发展问题上,中美需要共同努力,加强合作。作为对当今世界具有重大影响力的两个大国,中美任何一方都不能不摆脱对方的影响,也不能推卸对世界和平与发展的责任。在宏观经济政策协调、世界经济复苏、联合国和一些国际组织的改革以及维护世界和平与稳定访美,两国合作的意义和空间都是潜力巨大的。
当然,中美之间决不是没有分歧,在很多问题上也存在不同意见,有时分歧甚至非常大。但这并不影响两国通过合作解决问题,坚持做朋友、做伙伴,是中美双方唯一正确的选项。习近平特别提到只要相互尊重对方的核
心利益和重大关切,紧紧抓住共同利益这条主线,任何分歧都不会动摇中美合作的大格局。
互动大舞台
也许人们有很多理由忧虑中美关系的未来,历史上的大国兴衰宿命,近代以来国家暴力崛起定势,以及萦绕不散的冷战思维,都让人们对中美关系的任何一丝风水草动都捏把汗。事实上,所有这些担心和猜忌都不过是看
到了中美关系的一个层面。当前中美关系的复杂性在于,中美合作面和竞争面都在扩大,几乎在看到中美某一个竞争点时,都会发现中美可能的合作点。习近平副主席的此次访美进一步印证了这一点。
曾几何时,台湾问题被人们视为是中美竞争的前哨,美国始终不放弃把台湾视作“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甚至被一些认为是“围堵中国的前沿基地”。然而,冷战后的20多年表明,中美两国领导人在台湾问题上历来慎
重,从来不轻易冒险闯关,跨越红线。习近平副主席在与奥巴马总统会面时,再次表达对台湾问题重要性的立场,奥巴马总统也作出了积极的回应,支持两岸关系和平发展,正在成为中美之间的共识。
人们所担心的南海问题和亚太安全问题,也没有成为中美碰撞的焦点。习近平副主席一句太平洋之大足够容纳中美两国,立即驱散了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云。其实,习副主席之所以在该问题上能够举重若轻,谈笑风生,最根本地取决于中美两国庞大的互动规模,超过4400亿美元的贸易额, 60多个对话机制,双方在反恐、执法、能源、环保、科技、教育、文化、卫生等广泛领域的互利合作,以及每年总数超过200多万人次的往来人口,所有这一切都是中美关系的“压舱石”,只要能够盘活这些中美关系的“存量”,不断开发中美互动合作的“增量”,中美关系的未来就一定光明的!
长期以来,中美关系保持着一种美国对华投资和中国对美出口的互动模式,中国改革开放促成了美国企业大量走向中国,中国产品大量走向美国市场,进而也形成了美国舆论所炒作的“中美贸易逆差节节攀升”和“人民币汇率”等问题。然而,此次习近平访问洛杉矶所安排的行程,可能预示着中美合作模式可能会发生一些重要变化。
仔细分析一下习近平的洛杉矶的行程,就会发现中国对美投资大量增加可能会是今后中美合作的一个趋势。洛杉矶是美国西部最大的城市,也是美国经济的“阳光地带”。近年来,随着美国经济结构的战略性调整以及经
济发展方式的转变,洛杉矶越来越成为美国经济新的引擎,目前美国经济超过60%是以洛杉矶为龙头的西部创造的,相比之下,美国东北部经济越来越成为以纽约为龙头的虚拟经济。自2008年华尔街爆发波及全球的金融海啸以来,以洛杉矶为龙头的西部经济在美国经济中的战略地位进一步提升。在东北部经济复苏乏力的情况下,美国经济能否尽快迎来复苏,洛杉矶的表现十分关键。同时,在洛杉矶的经济发展过程中,中国的影响力和份量越来越大。作为美国经济走向亚太经济圈的跳板,洛杉矶越来越成为链接美国经济和中国经济的桥梁和纽带。此次习近平参观的洛杉矶中海运码头,就是中美互利双赢的典型代表,大量的中国企业投资不仅对洛杉矶经济具有很大的贡献,而且创造了大量的结业机会。因此,洛杉矶就是中美互利共赢伙伴合作关系的一个缩影,习近平把最后一站选在洛杉矶,对中美关系发展的意义是深远的。
在洛杉矶,习近平出席了中美经济贸易论坛并发表推进中美经贸合作的主张,与洛杉矶市长谈连接洛杉矶和旧金山的高铁项目,与梦工厂宣布一项与娱乐产业有关的协议,中国官员参加中兴通讯股份有限公司在洛杉矶市的投资项目洽谈,习近平随团的一些企业界人士还与美国同行商谈其他一些合作事宜等等。所有这些活动,都是实实在在的中美合作项目,它们将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中美之间的投资-出口关系模式。中国不再是仅仅吸收美国资
本,向美国出口商品,而且中国对美投资也会迅速增长,进口美国商品也会与日俱增,中美关系向着互利共赢关系模式发展的方向已经不可逆转,中美关系也将逐步改变西学东渐的单向流动模式,逐步走向中美彼此交流、双向互动的新轨道,中美关系将迎来一个更大的互动舞台。
友谊新桥梁
在此次访问中,人们开始注意到一个有意思的变化,那就是原本那些善于挑刺的美国政要和国会议员没有故意找茬儿,无所顾忌地肆意揶揄他国领导人的美国媒体也没有爆出什么不恭的言辞。习近平副主席既没有表现出“孤身犯险”的紧张,也没有表现出与国会议员一较短长的意气,而是出人意料地友好和轻松,习近平与国会议员的会面,给人的印象是中国领导人在与刁钻的美国国会议员相处方面已经越来越找到感觉了。
在习近平的讲话中,已经时不时地透露出一个有情有义的中国新一代领导人形象。特别是当他用自己亲身经历讲鼓岭故事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深深打动了。很明显,习近平在这些公开场合中的表现决非是事先导演,很多亲身经历的故事也不是他人所能了解的。许多美国媒体都由衷地称赞习近平所表现出的有情有义的铁汉柔情。尽管当今世界已经步入信息时代,人们可以通过媒体报道获得对中国领导人的认知,然而,仍然无法取代面对面的接触和
交流,只有在亲身参与的互动中,才能真正认识中国领导人的内心世界。
习近平与当年17位老朋友的见面更是充满了真诚友好的气氛。此种无拘无束的朋友会面,恰恰是公共外交最具震撼力的境界。在公共外交上有一条基本规律,那就是只有感动内心,才能震撼世界。尽管整个见面只有一个小
时,但产生的震撼力,是官方外交活动所不可比拟的。
也许马斯卡廷的“聚会外交”仅仅是习近平此次美国之行的一个插曲,但从中国公共外交史来看,它将是一个经典案例,犹如当年邓小平访美头戴牛仔帽的经典形象一样,习近平的马斯卡廷之行很可能会成为以后美国人在认
识中国人时自然而然浮现出的形象,它对后人在开展公共外交时所产生的启发和教益,无论怎么强调都不会过分。
此外,习近平最后一站到洛杉矶一所中文学校考察,观看一场NBA篮球比赛,以此表明中美合作不仅存在于经济领域,也体现在社会和文化领域。特别是在中文学校的考察,进一步表明中国会更加支持中美人文交流,中美友谊之桥将更加巩固,更加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