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主题】难民问题及区域影响——以缅甸罗兴亚人为例
【主办单位】察哈尔学会（公共外交微信群）
【主讲嘉宾】施政（不伦瑞克工业大学经济工程与电学专业）
【讲座时间】2016年12月28日20:00-21:30
（一）主题演讲：《难民问题及其区域影响--以缅甸罗兴亚人为例》
我今天主要是用罗兴亚穆斯林做一个影子，然后再给大家介绍一下中国还有世界各国一些主流国家的难民政策和相关问题。
昂山素季上台之前对缅甸的罗兴亚穆斯林来说有一个非常微妙的三角平衡，在罗兴亚人和缅甸本土的佛教徒产生矛盾仇杀之后，人数总体处于劣势的罗兴亚人，一旦明显处于下风，缅甸军政府就会在外界的压力下介入，调停并且对缅甸的罗兴亚人进行保护，但是在昂山素季上台之后呢，她在拥有上百个不同民族的缅甸坚定的实施以缅族为主体，并且强制融合其他民族的政策，并把要求独立建立伊斯兰自治帮的罗兴亚人排除出缅甸的人口普查，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点，同时收拢佛教徒对罗兴亚穆斯林进行明斗模式的缓慢驱赶。总人数超过百万的罗兴亚人，由于失去了缅甸政府军的保护，正在被昂山政府逐步驱逐出缅甸本土。我们可以预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有更多的罗兴亚穆斯林作为无国籍者，在东南亚地区流窜，并且他们会在各国争取寻求庇护。
接下来东南亚各国就会遇到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能不能以难民途径接受并且帮助这些总人数超过百万的罗兴亚人？通常答案是不可以，因为根据难民公约，一名被认定的难民有三项特别值得关注的权利：第一项，难民可以享有和本国民众一样的生活环境；第二项，难民被禁止驱逐回本国；第三项，难民拥有简化入籍，也就是说加入接收国国籍的权利。当然事实操作当中，难民地位公约必须和无国籍者，还有儿童相关的权利公约当作整体看待，这点我会在后面继续做一些补充。难民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权力，就是家庭团聚的权力，比如在之前德国媒体当中提到的一名叙利亚穆斯林难民就有四名妻子和二十三名儿童，在现实中接纳一名难民往往就等于接纳一个很大的家庭。
借此大家就可以预想得到，一旦一个国家根据难民地位公约，接纳大量难民，那么他们不仅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来保证这些难民的社会福利，此外还要必须承受难民可能带来的犯罪和无法被本国人接纳的政治诉求。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罗兴亚人就要求独立建立一个伊斯兰自治邦。
当然在罗兴亚人问题上相关情况会更加复杂，因为昂山素季政府完全把他们排除在了人口普查之外。所以只要让罗兴亚人登陆，即使像现在马来西亚一样，禁止罗兴亚人申请难民！他们也一样没有办法被遣返回缅甸。没有身份的无国籍的罗兴亚人一旦留在当地繁衍生息，就会在很长时间里面造成严重的地区隐患。面对这些潜在的问题，有远见的国家都会有自己的一套制度，来防范难民大批量的进入本国，最强势的比如美国，就通过哥斯达黎加政府，将试图通过中美洲进入美国的难民进行扣留，这批难民据我了解，大概现在总数超过两万人。澳大利亚呢，则是将从海陆投奔本国的难民指挥到瑙鲁安置，这些措施就很有效的打击了试图前往这些发达国家避难的难民。从而使有一定经济实力的难民现在转投现在失控的利比亚，在卡扎菲失去对利比亚的控制之后，利比亚现在相对混乱，然后他们就会从海路，向意大利这个方向偷渡进入欧盟，在欧盟寻求避难。接着是中国，讲到中国，当然这里面最特殊的就是中国了。在东南亚，罗兴亚人渴望避难的首选场所，是难民制度最健全的新加坡和中国香港。受益于美国在马六甲海域的影响力，新加坡避免了罗兴亚人的直接冲击。但是中国在南海也形成了一个强有力的防护网，保证罗兴亚人无法借此进入中国香港寻求避难。在中、美、印度联合导流之下，罗兴亚人大部分只能被导流到马来西亚、孟加拉和印尼。作为难民地位公约签约国，我们国家有非常长的国境线，面对偷渡进入本国的非法移民和难民，我们国家有特殊的办法。首先我们国家和联合国难民署合作。允许难民在中国境内直接向联合国递交难民申请。并由联合国难民署将难民转移到加拿大的国境先安置。当然，需要很长的一个审核时间，在审核期间，我们的政府允许难民在中国境内短期居留，最最关键的相关的安置费用主要是由联合国难民署支付。这样的做法就是直接导致经费有限的联合国难民署，没有办法大量接收难民申请。对由于战争等原因，短期进入中国难民比如说近期的缅甸难民，我们的政府就会对他们展开紧急救济，主要是表保证他们的一些生存需要，然后呢，我们就可以在战乱之后把他们送回本国了。
这样做法就直接导致我们国家可以用尽可能少的资源救助大量的难民，并且同时将保障难民地位公约的人权公约实施责任推给了联合国难民署，直接减少了难民对中国人民的潜在风险，站在中国国民的角度上讲，做法是相当不幸的。
相信大家通过我之前的解释，也可以感受到在接纳难民问题上，各国往往会相互推诿，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保护本国人的利益，当然最好最好的选择，并不是说把难民阻挡在国外，而是主攻其他国家，让其他国家优先打开国门接纳难民。就比如说在之前，美国和澳大利亚封锁了难民之后，他们留下了利比亚这个空隙，让这些难民通过利比亚进入欧盟。所以这里面自然也会有很多的人权组织针对性的对中国政府施压。目前他们最关键、最重要的方法就是通过中国境内的媒体，呼吁要求中国制定难民法，当然他们选择的舆论口径大多数是，一旦通过难民法可以帮助中国政府鉴别难民真假，有系统的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并遣返送回非法移民。
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我用一个简单的例子来帮助大家理解一下，比方说一个索马里人非法偷渡进入中国香港之后，假如他说自己来到香港是为了社会福利，因为他在索马里可能被饿死，毫无疑问他就是非法移民，因为饥饿不是申请难民的理由。如果他说自己喜欢同性，在索马里可能会受到伊斯兰教法的迫害，那么他就可以借此申请难民啦，香港政府即使查明他造假，也很难将他遣返，因为根据其他的人权公约，最关键的就是禁止酷刑公约，因为索马里的人权状态不佳，所以并不适合被遣返，要是碰巧这个索马里人有艾滋病，他是一名艾滋病人，那么对他来说几乎终身都不可能被遣返。
因为非洲绝大多数国家没有办法帮他提供医疗保障，把一个艾滋病人遣返回非洲，等于对他来说就是判处定期的一个死刑。当然类似没有足够药物治疗的艾滋病人，在非洲超过两千万人。
虽然香港现在的难民，审核通过率不到百分之一，但是香港人每年依旧要支付十亿港币，来维持无法遣返的非法移民的生活，并承担他们带来的巨大社会问题。也就是说，一旦中国大陆根据已经签订的人权公约，主要是难民地位公约来设立难民法。最大可能就是像中国香港一样，出现大量不符合标准却又没有办法遣返的非法移民，同时中国民众还必须对他们提供供养，并且承担相关的安全后果。而且由于中国的普通工资标准要远远高于我们周边的越南等等国家，所以这些国家的底层民众，有很强的偷渡意愿来中国打工。一旦中国设立难民法，他们当中肯定有相当部分人，想像目前的韩国一样，到中国来打工，然后用难民法进行难民申请，在这个期间非法打工来赚钱。
这里面还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点，就是对中国来说，很多在欧洲效果非常好的舆论宣传方法，中国没有用，因为他们很难直接找到领导人和相关负责人进行攻击。
我找了一下他们相关的舆论宣传方法，在欧洲非常好的一些舆论方法，一直在中国都没有用，因为他们很难去找到相关的领导人或者说相关的主要负责人，对他们个人进行攻击。这里我举个默克尔的例子，现在说也许很多人并不会相信，在2015年德国总理默克尔宣布打开国门之前，其实她一直是一名对待难民非常强硬的领导人。德国在她领导下，难民审批率一直要远远低于欧盟的平均水准，对难民的福利限制也在他的领导下逐渐增多。在这场舆论战当中，很多人都会把焦点放在俯视沙滩的那个叙利亚小男孩儿上面。但是在我看来，将来回顾事件里面最关键的事情决不是这件，应该是2015年7月16日罗斯托克的那个巴基斯坦小女孩儿，当时有一名十三岁已经在德国居留了四年的巴基斯坦女孩儿，这名女孩儿的父亲，被判定为非法移民，也就是说他不符合难民标准应该被遣返了。有个有心人带着这个小女孩儿前去默克尔参与的活动中，直接让女孩儿向默克尔咨询。默克尔非常程式化的告诉这个小女孩，因为资金有限，不符合标准的难民申请者就应当被遣返，德国政府就可以把资源留给真正的难民。小女孩儿当场就哭泣了！最后事件经过了媒体的发酵，默克尔个人就被灌上了一个非常残忍的标签，被媒体还有人生组织进行大规模的宣传，这样的宣传对她的个人形象造成了非常巨大的危机。因为在民主制度上，欧洲任何一个领导人一旦被灌上了残忍和残酷的引号，很有可能直接毁掉他的公共形象。在这之后，默克尔做出了一个对她形象来说非常巨大的转变！就是打开国门，欢迎叙利亚难民。
重新把罗兴亚人赶上船，然后让他们去冲击台湾的海域。所以大家可以看到，在中国大陆、中国香港甚至新加坡，在这样的难民危机当中能够独善其身，其实是没有什么侥幸的。
（二）问答环节：
以上就是我的综述，大家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问：在难民产生过程中，本国政府是怎样的角色，如果它们的政策产生了难民问题的话，它们对此不应该做些什么吗？
答：在这里有一个最方便大家理解的例子叫做“安全国家”。比如，德国把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和摩洛哥等国视为“安全国家”，但事实上还有大量来自于这些“安全国家”的人在德国申请难民资格。这里最关键的原因是同性恋，因为这些国家施行伊斯兰教法，他们从这些国家跑到德国后声称他们原来的国家不能容忍他们的生活方式，所以他们就变成了难民。我们能很明显地看出来，是因为各个族群的巨大的差异才产生了这种难民问题。目前，表面上德国要解决这种问题须敦促突尼斯等国政府改变，比如取消对同性恋的压迫，甚至允许同性恋结婚。但实际上这种方法是没用的，因为这些“难民”跑到德国的根本原因是德国的福利待遇比他们原来的国家更好。
1，问：昂山素季不是“民主斗士”吗？为什么粗暴对待罗兴亚人？
答：在很多人的第一印象中，昂山素季是“民主斗士”，而她对待罗兴亚人的方式非常粗暴。但这里有一个相应的历史问题，因为缅甸当地人把罗兴亚人当作外来的“侵略族群”，这个“侵略族群”在历史上对缅甸人造成了非常大的伤害。而且由于罗兴亚人的穆斯林生活习惯和缅甸当地人无法相互融合。罗兴亚人有一个诉求，就是保留他们的生活方式，在当地建立一个穆斯林自治邦，但这一诉求不能被缅甸当地人所容忍，所以双方就此会产生非常大的矛盾。摆在昂山素季面前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允许罗兴亚人的诉求，在当地建立穆斯林自治邦，但是当地的佛教徒就会无法正常生活。还有一种选择是联合当地的佛教徒把罗兴人彻底赶出去，从而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一问题。她选择了一种站在缅族立场上，从长期来看能够获得以佛教徒为主的缅族人支持的解决办法。
2，问：现在德国的叙利亚难民群体年龄结构如何？相比于法国，穆斯林群体在德国并不多，鉴于目前欧洲已经开始控制难民群体流量，那么叙利亚难民对德国社会的冲击未来会有多大？
答：这里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就是绝大多数来德国的“叙利亚难民”没有出生证明，德国政府无法准确掌握他们的国籍和年龄。从现在真实接触的结果来看，这些来德国的“叙利亚难民”偏年轻，大约都在25岁上下。更多的情况是这些年轻人在本国找不到工作，所以来德国碰碰运气。
“叙利亚难民”对德国社会主要的冲击不在于现在，而在于将来。现在德国的“叙利亚难民”超过110万，一旦这些年轻的“难民”正式获得难民资格，长大后获得德国国籍，那么按照法律他们就能通过婚姻的方式从本国带来配偶，比如说一个叙利亚男人可能有四个老婆、三个孩子，他们就会带来非常多的人口，将来德国政府就可能无法控制这些难民带来的人口问题。
3，问：对于有人指出欧洲的“穆斯林化”不可避免，最终欧洲将成为穆斯林占大多数的地区，您如何看待？
答：这里有一个非常关键的数据就是欧洲穆斯林的年龄结构和欧洲的人口生育率。绝大多数欧洲国家本地人生育率在下降，以英国为例，2011年《泰晤士报》做了一个统计，超过85岁的人口中穆斯林低于0.5%，而0~5岁的新生儿中穆斯林接近10%。一旦逃往欧洲的穆斯林难民加入当地国籍，那么将来欧洲的穆斯林人口确实可能达到绝对多数或者是三分之一以上，从而影响欧洲国家的相关政策。
4，问：现在德国的难民犯案率在增长，犯案者也多为年轻族群，这种案件的社会冲击力要远大于普通案件，在欧洲泛右翼化的今天，这些层出不跌的难民治安案件是否可能引发族群对立？
答：现在德国的难民犯案率在增长，欧洲开始泛右翼化，这些都是事实，这与大量的外来人口有关。但我认为这些难民治安案件并不会引发族群对立。这是我的个人看法，因为当地人和外来人的生活空间暂时没有相融，他们并不是生活在一个空间里的。对于绝大多数德国人来讲，他们在生活中并不会认识多少难民，把两者真正相互联系在一起的是社会保障制度。举一个形象的例子，一个单身的德国普通公民一个月薪资税前4000欧元，税后到手约2300欧元，但是他的企业要相应地向国家上缴将近4600欧元，国家用这些钱为难民提供医疗福利保障。所以，这些额外支出的钱会引发阶层矛盾，但并不是族群冲突。
至于真正的族群对立，其实进入欧洲的难民内部也有非常严重的对立。穆斯林其实也并不是一个整体，什叶派和逊尼派之间存在着严重的对立冲突。在德国，即使同是逊尼派穆斯林之间也存在着冲突，比如说土耳其的库尔德人和土耳其人之间的族群冲突。库尔德人希望建立自己的自治邦，而这对于土耳其人来说就是一种无法容忍地分裂势力，也就说在穆斯林当中也会产生很严重的族群对立。
5，从全世界大部分的难民的收留结果来看，难民最后能够和谐地融入难民收留国的文化以及不造成社会问题的几率大不大？
答：我认为这种几率为零。因为这些年轻难民在很大程度上对于德国人来说相当于文盲，这就意味着这些难民在德国很难找到体面的工作，必须仰赖社会福利生活。而仰赖社会福利的人一旦多，他们就很难也没有机会与德国本土人进行相应的融合，阶层的分裂越来越多，这就会产生巨大的矛盾。
6，对于明年的德国大选您如何看待？默克尔的连任之路是否会因为难民的问题戛然而止，上演又一次“黑天鹅”事件？
答：排除难民政策，默克尔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总理。在她的任内，德国的经济可以说在欧盟是一枝独秀。她个人能力强，形象好。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德国民众除去默克尔也没有太好的选择，默克尔的政党在议会是第一大党，手中握有第一大党的默克尔在党内拥有绝对权威。明年默克尔应该会连任，并不是因为她足够优秀，而是因为并没有人能够有有效的办法对她形成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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