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评社北京5月13日电(记者 海涵)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副院长、清华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副院长、教授赵可金日前在线上讲座上提出:“在美国的躯体继续成长的过程中,所谓的‘美国衰落’观点的精神在走向封闭。所以,不是美国的衰落,而是美国的困惑。”
今天这个世界变小了,但问题变大了。在很多的领域有很多的问题需要我们去回答,这个回答不仅需要中国回答,更需要全世界回答。然而美国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表现出了它的保守性。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后,美国作为一个“少年老成”的世界大国,在面临世界的和平赤字、治理赤字、信用赤字、发展赤字时,表现出了保守性和不知所措。所以,很多人说现在美国在衰落,但是美国并没有衰落。近一两百年直至现在,美国的经济规模还在扩张,美国还是在向前走。但是,在美国的躯体继续成长的过程中,它的精神在走向封闭。所以,不是美国的衰落,而是美国的困惑。
美国式自由民主的困惑首先来自于要民主还是要集权的困惑。
20世纪以来,帝国主义、法西斯主义、现代极权主义威胁的“外部困惑”,成为民主面对的严峻挑战。此种“自由民主”对阵“专制”的政治现象被福山称之为“历史问题”,实质上不过是一种独特的“民主困惑”,亦即自由民主和集权专制哪一方才代表未来历史的方向。美国面临的问题是民主的理想和民主的实践之间有一个张力,人们对于民主理想的这种纯洁的天真的追求,和在民主实践中遇到的种种的困难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张力,表现为民主的实践总是不能满足民主理想的美好追求,这让美国人很痛苦。其实这个问题在经济学上,尤其是集体选择经济学上是有研究的,个体理性和集体理性很难统一,个体理性和集体理性到了集体中可能造成集体的非理性。尤其在遇到危机的时候,所以法国的古斯塔夫·勒庞在《乌合之众》中说,这个群体在危机的打击下像一群小白鼠一样四散奔逃,在疫情的冲击下,大家不是一块去想着怎么战胜疫情,而是想着自己,最后集体很混乱。所以,民主的困惑也体现了人理性的困惑。
第二个困惑,究竟要什么样的民主?这一内部困惑恰恰是当下美国式民主面临的根本问题所在。恐怖主义、金融危机等问题并不是来自外部,而是美国社会内部。亨廷顿关于“我们是谁”的追问也是“民主困惑”的一个表现。自“进步主义运动”以来,经过“罗斯福新政”和约翰逊的“伟大社会”计划,社会福利制度的发展和全球性问题不断涌现,开始日益侵蚀民主的本质和基础。这是美国式自由民主制在20世纪中后期遭遇的更深层次的自我困惑。究竟要什么样的民主?是要自由民主,还是要社会民主,还是要人民民主?美国人选择的是自由民主,但现在它的自由民主显然不能解决美国人的问题。
第三个困惑,是要民主,还是要金主。民主是纯粹由人来计票数算,还是由钱来说了算?是“人主”还是“金主”,是人权政治还是金权政治?现在美国所有的政治候选人,从中央联邦的行政总统到参议院、众议院的议员,到地方各级大家都有两个主,一个是“民主”,需要拿到选民的足够选票,一个是“金主”,需要拿到捐赠人的足够“钞票”。所以,现在有很多美国的思想家在困惑,美国的方向到底是什么?很多人困惑说,美国是会衰落的,甚至美国衰落之后他们担心中国会取代美国,甚至从内心里讲,美国衰落了之后中国人会不会报复美国?从美国自身来讲,它看到现在美国各地的问题也无能为力,充满着失落感。所以今天美国在衰败,在困惑。
责任编辑/郎亚娇 徐坤阳
来源:中评社,2020-0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