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震后恢复好感度的公共外交活动

　　311日本大地震、海啸以及核泄漏灾难，给日本农产品、旅游等方面造成极大冲击。灾难发生后，日本政府以及有关方面着力恢复遭受伤害的形象，围绕农产品、吸引赴日旅游等问题，从多方面开展了公共外交活动。

日本政治人物的主要动作

　　核泄漏事故后不久，日本福岛县及周边地区的牛奶、菠菜等农产品中检测出放射性物质。核辐射的恐慌不断扩大，福岛以及周边生产的一些安全食品也受到波及。不仅日本国内民众对灾区农产品心有疑虑，很多国家和地区纷纷出台政策，严格审查从日本进口的农产品。日本灾区农牧业受到极大冲击。一个日语词汇频繁出现在日本媒体上：“风评被害”。大致意思就是说，人们因传闻、谣言而对某些没问题的产品也敬而远之，从而对这些产品的生产销售所带来的打击。日本媒体把“风评被害”列为继地震、海啸和核泄漏之后的第四大灾难。为阻止“风评被害”继续蔓延，一场恢复福岛及周边地区农产品形象的战斗打响。利用政治人物消除人们的疑虑，通过媒体向全球展现，在这个意义上说，无论面向国内还是国外的公共活动都有一定的共通性。日本内阁官房长官等政府人士多次向媒体强调，市场上流通的产品都是安全的，并在公众面前亲自试吃灾区产的草莓。4月12日官房长官枝野幸男在福岛县磐城市在JR东京新桥车站前举办的农产品直销会上大口吃下当地生产的西红柿和草莓。日本首相菅直人4月15日面对媒体大口品尝福岛的草莓和黄瓜。东京等很多政府部门举办了灾区农产品促销活动。此外，5月12日《每日新闻》报道，日本天皇和皇后于11日视察福岛灾区时，对灾区一些安全的农作物因核泄漏事故受到影响而感到心痛，他们在福岛灾区购买了芦笋、香菇、绿菜花、草莓等农作物计3箱，分别给天皇和皇后一家、皇太子一家和秋筱宫亲王一家食用。11日晚，天皇和皇后在福岛市吃午餐时食用了当地产的萝卜、南瓜和芥末等。
　　除政治人物竭力展现食品安全性外，日本媒体给予了友好的配合，进行了积极的引导。主流媒体除积极报道政治人物的公关活动外，也发表观点，呼吁人们用科学、冷静的态度对待灾区产品。4月23日《读卖新闻》发表社论，呼吁人们购买东北灾区的大米、蔬菜、鱼贝，用消费来支援灾区重建。

国际舞台上的公关活动

　　在全球，人们对日本遭受核辐射地区的产品都有强烈的不安情绪。中国、美国、欧洲等50多个国家和地区对日本生产的食品和饲料进行了限制，30多个国家和地区对日本的工业产品也实施了核辐射检查。在全球范围内，减少人们对灾区产品的恐慌心理，成为日本政府灾后公共外交的一项重要工作。
　　首先，是官方外交的喊话。在4月14日于华盛顿召开的“G20财长与央行行长会议”上，日本财务大臣野田表示，“不仅是日本的农产品，很多国家对日本的工业产品也存在反应过度的情况。希望各国在科学见解的基础上采取冷静措施。”野田还向国际社会承诺，日本将迅速提供公开、透明的信息，打消国际社会的疑虑。4月29日，日本外相松本上任后首次访问美国期间，与美国国务卿希拉里达成共识，两国将共同努力，消除福岛核泄漏给日本产品带来的负面影响。4月24日，日本经济产业大臣海江田在会见中国和韩国经济贸易部长时，呼吁中国和韩国在日本农产品进口问题上，冷静应对。这种“官对官”的直接喊话，不仅能直接作用于对象国家的决策部门，而且喊话内容经过媒体报道也可传播到外国民众那里。
　　此外，仅在中国，4月21日及22日，日本政府就此次核事故造成的影响在北京和上海分别举办了专门面向中国的说明会，呼吁人们冷静应对。5月11日，日本外相松本刚明通过中国《环球时报》向中国民众喊话：“日本对于饮用水、牛奶、蔬菜、谷物、肉类、鱼类等食品，根据国际辐射防护委员会（ICRP）建议的防辐射标准，以日本核能安全委员会设定的指标为暂定规定值，对超标食品采取限制上市、限制摄取措施。因此，超出暂定规定值标准的食品不会在日本国内市场流通，也不会出口。”

通过相关国家领导人展开公共外交

　　5月21日和22日，第四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在日本举行。这次会议也成为日本政府挽救形象、推介灾区产品、开展公共外交的舞台。在会议召开前夕，日方就积极与中韩两国接触，希望会议开幕式能够在福岛举行，希望以此消除福岛核事故带来的持续恐慌，重塑受损的日本农产品形象。但最终日方的计划没有得到支持，经最终协调，形成了三国领导人“会师福岛、共赴东京”的行程。
　　温总理抵达福岛灾区后，利用这次机会展开了卓有成效的公共外交活动。在日本灾区，温总理慰问灾民、与日本民众促膝谈心、为灾民题字作画、转赠四川少年折的千纸鹤；在东京会见上智大学棒球青年和木村拓哉所在的SMAP组合……虽访问时间有限，但总理展开了成功的公共外交活动。本文主要讨论日本的公共外交活动，温总理在日本的公共外交另有专文分析。
　　日本政府也充分利用中日韩领导人会议这个平台，展开了公共外交活动。5月21日，三国领导人在福岛市一家临时安置灾民的体育馆内，慰问灾民。在体育馆内，菅直人首相伸手将中韩领导人引导到一个桌子前面，介绍说：“这边有一些福岛产的水果。”于是就出现了菅直人、李明博和温家宝三位领导人共同在媒体镜头和民众前品尝福岛出产的西红柿、草莓、樱桃和黄瓜的一幕。福岛县佐藤雄平对媒体说，希望通过三国领导食用福岛产的农产品，来打消人们对福岛安全产品不必要的担心。
　　当晚，日本政府在东京迎宾馆为中韩领导人在东京举行了欢迎宴会。宴会菜单上特意标注了使用材料的产地，几乎都是受灾地区的食材，包括福岛县的果蔬、宫城县的鲍鱼、岩手县的前泽牛、茨城县的土当归、青森县的鲑鱼、千叶县的卡马斯鱼和松露。可见，日本政府为推介灾区产品、恢复受损的农产品形象，可谓是费尽心思。

5月21日，三国领导人在福岛市品尝福岛产的水果。

吸引赴日外国游客

　　灾难发生后，大量长期在日本生活的外国人纷纷撤离。4月11日的《朝日新闻》报道，千叶县的多所大学，有超过8成的留学生逃回国内，东京大量留学生宿舍人去楼空。5月19日，日本政府观光局发表的数据显示，4月份5月21日，三国领导人在福岛市品尝福岛产的水果。赴日游客比去年同期下降62.5%，仅有29.6万人，是8年来首次低于30万人。
　　这种背景下，坚守在日本与日本民众共渡难关的外国人成为媒体报道的典型。如4月16日《读卖新闻》报道，一位美国学者在大地震后表明，因喜欢日本而决定加入日本国籍。这一消息在日本国内受到广泛关注。
　　同时，日本观光厅等政府部门纷纷向多个国家和地区派出工作组，介绍灾后恢复状况，希望吸引人们赴日旅游。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国民收入增加和日本放宽中国旅游者入境签证要求，赴日旅游的中国人持续快速增长。2010年，赴日中国旅游者达141万，比上一个年度增加40%。本来，日本方面预计2011年中国赴日旅游者会继续增长，不料地震、海啸和核泄漏打乱了一切。在日旅游的中国人紧急回国，预订赴日的旅游团体取消行程，震后一直到4月27日，才重新有3组共计100位中国游客申请赴日旅游签证。
　　可以预计，今后一段时间内，日本政府在吸引外国游客赴日旅游方面，会有更多的动作，值得进一步关注。

（赵新利：察哈尔学会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