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 清（扬州公共外交协会副会长、秘书长，扬州市外办主任）我是来自三线城市扬州，是城市外交的参与者、实践者，也是一个执行者。首先，我想借此机会欢迎在座的各位在2016年能把“城市外交”国际会议论坛放在扬州召开。刚才听了各位精彩的发言，我作为“城市外交”实践者谈一点不成熟的意见。以前我还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做“城市外交”，我觉得还是做的一份工作，更重要的是从事民间外交。

听了各位的发言之后，我理解了城市外交作为实践者；作为中国的城市外交有一个概念，就是做好三个方面的服务。1.为配合国家整体外交做好服务。比方说，一些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到中国来，到地方上来，我们地方外办要承接这样的任务。2.紧紧围绕地方中心工作和重点工作开展城市外交。比方讲，扬州这几年根据城市发展的需要做好招商引资，向国外的、世界500强到中国来投资，还有一些跨国企业，我们就要从中牵线搭桥这也是城市外交的一个部分。第二部分，招才引智，把国外的一些人才还有先进的做法引到扬州来。第三部分，招慧引赛。因为扬州要打造一座国际会议的城市，所以我们政府研究要由外办来承担这样的功能。我们作为一个职能部门来说，要为此积极的开展好城市外交。

我们去年提出“要招引国际会议到扬州”，当时定的目标：一个季度吸引一个国际会议到扬州。去年，我们有著名的“亚信高管会议”，还有联合国经设理事会的会议等等落户扬州。今年，我们研究决定，每一个季度要招引一个国际会议来有效地开展城市外交。这个目的就是为了提升我们本地扬州的知名度和美誉度，今年我们每个月都吸引一个国际会议。这样一来，我们争取到了世界历史城市联盟大会，上个月刚刚召开的“中美青年领导者论坛”。11月2日至6日，即将召开的亚信高官会议等等今年都纷纷落户扬州。我们开展城市外交，是为了围绕和服务好城市的发展需要。为了提升知名度，当然还要结合本地的特点。今年8月份江苏省的省会南京召开“青奥会”，我们借此机会设定了工作目标全年要争取吸引外国领导人到扬州。当时我们定的一个计划，叫“保三争五”，就是要确保完成国外领导人三名到扬州来访问，争取五名。到目前为止，我们实际上是争取了5位总理级以上的首脑到扬州访问，还争取了3批外国的前政要。这些都是开展城市外交的一个部分。尽管我们理论上，概念上还不清晰，但是我们已经在实践。

在实践过程当中，我有以下几点体会：

1.要有一个机构。各级政府都要重视起来，要有一个机制性的、专门的机构。比方说，外办或者门类比较多的开展城市外交，那么我们中国的城市外交一定会搞的红红火火。

2.要人才。这个“人才”就是要懂得国际规范，要懂外语，要懂得怎么样沟通和国外城市，和国外人事建立交往的渠道。比方说，在扬州，除了围绕中心、服务大局之外，我们积极创建城市的品牌。从2007年开始，我们发挥自身的优势，就是中国的大运河第一锹土是在扬州开挖。我们创建了一个叫“运河论坛”，全称叫“世界运河名城博览会”。每年这一天都在扬州举办。每年我们设定不同的主题。有“低碳经济”，有“运河城市的保护”，有“运河怎么样来开发利用，怎么样来发挥运河城市的旅游功能”等等。我们已经连续八年举办了这个“运河论坛”。我们也是想通过这样的自主品牌在世界舞台上唱响、唱亮我们这样的三线城市，扬州品牌。

谈到“城市外交”，我觉得每个城市有每个城市的特点，我还没有系统的总结和思考一些事情，我觉得扬州，我可以自豪的说：是我们中国开展城市外交的一个重要的基地。 我们外办目前有50多人，有8个语种。我们也是在率先实践，在实验。我希望通过这样的会议，能引起在座各位专家学者对于扬州的关注，也欢迎你们来进行调研、考察。

张 开（中国传媒大学传播研究院教授）在过去6年间，我从事外交工作的案例分析，尤其是针对比如“扬州”的这个案例分析。所以我今天想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的研究成果。

我们讲“城市外交”，最关注的是“人”。按照联合国的数据，再过30年世界上70%人的都在城市里面生活。所以，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交流，城市承担起了重要的作用。城市外交这个“交”不仅仅是一个交流，不仅是一种传播在这里面。扬州在它过去的几年当中，的确做了很多的努力。他们是站在人的角度，从自身的优势和自己历史的资源去做他们城市外交工作的。所有的这些工作也好，活动也好，都是落在这么一个角度上面，用文化做文章。对于扬州来说，它是一个有着2500年历史的城市，在这个城市可以看到整个中国发展的历史脉络，你在扬州四个古城城门底下能够找到整个中国历史上历朝历代的砖头，所以它是一个通史。

鉴于这样的情况，扬州就用了“文化”、“品牌”做它的城市外交。这也是我们在人类文化传播和交流当中，所崇尚的一个，也是联合国所强调的，是一种多元化的传播交流。大家有一个共识，文化是人类发展和创造性的源泉。国家与国家，城市与城市之间的比较和较量。10年比的是经济，50年比的是制度，百年比的是文化，所以，扬州在这个方面有着一个先决优势。基于文化作为纽带做城市外交的时候，通过我的跟踪、分析和了解，扬州是从三个角度：1.文化共生。2.文化之力。通过文化的传播作为城市可持续发展的一个推手，使得城市的经济带动了城市的经济发展。3.以文化作为一种桥梁与世界沟通。扬州“水”文化，因为扬州靠运河，离长江很近，南水北调大的工程早期也是在扬州的，所以他以它的“水”文化作为城市桥梁、平台。

扬州由于它历史的资源，它有很多的历史人物。比如：鉴真、马可波罗等等这些人是它们城市外交上面打出来的品牌。通过过去10多年的实践，确确实实看到了给扬州带来了很多的发展空间，也为扬州走出去走的更远发挥了作用。

在具体做的过程当中，扬州还跟国际上的一些机构搭建了关系，它还有很多的“友好城市”。另外，它还有一个更可贵的地方，它让所有的百姓都能够加入进来。这恰恰就符合于在全球传播环境之下，公共外交是通过一个国家的政策或者地方政府，或者是机构借助于媒介来与它国、第三国的民众之间的沟通。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所有的民众有了手机都是可以进行传播的。既然是公共外交，公共外交需要大家的理解、大家的认同和大家的参与。扬州在这一点方面，也是做出了它们的尝试，也取得了相应的效应。比如，它们有社区的活动。社区活动在大的城市活动当中，它是以社区的形式参与进去的。你走进扬州，走到任何一个小区里面跟百姓聊天的时候，他会很自豪的，很高兴的告诉你“我们是扬州人”，并为扬州最近几十年的变化他会如数家珍的告诉你。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做，是因为过去这些年当中政府与城市人所做出的辛勤努力分不开的。

米歇尔·阿库托（英国伦敦大学学院科学、技术、工程与公共政策研究室主任、城市领导力计划负责人）刚才你提到了“扬州模式”我深有感慨，获益良多。我们自己的部长对“城市”这个议题是非常熟悉的，他认为城市需要有所谓的最佳模式供其它城市借鉴。城市也需要展示自己的一些成功经验，让我们互相借鉴与学习。你刚才谈到了扬州的一些愿望，扬州希望成为一个大的实验室、中国的实验室。我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因为要做一个实验室是非常有意义的尝试，尤其是作为公共外交的平台，扬州肯定会扮演很重要的角色。尽管有些时候像这样实验性的项目不会成功，或者是遇到一些阻力，但是我们在这方面的尝试将会是非常有意义的。

王 坚（美国南加州大学公共外交中心主任、教授）刚才双方交流，我觉得非常非常具有鼓舞性。我其实是从公共外交出身，我是作为国际层面的一个公共外交，是一个像联合国这样的公共机构的公共外交实践者，从“公共外交”其实也能够对城市外交带来一些借鉴意义。刚才我们也提到在国家层面，我们经常会谈公共外交是由主要的一些国家进行实践和交流，城市外交可能也会有相似的一些机构。比如：上海和伦敦双方的交流，或者是扬州和其它的一些国际城市的交流。虽然体量不是像国家这么大，但是其实也是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因为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我们怎样能够在这个过程当中体现城市外交的影响力。我们的目标其实有三个层面：1.地方的竞争力是否能在国家层面体现。2.在中国这个层面，可能城市的角色并不像其它地方。我相信现在越来越多的中国城市在国际层面也在扮演着更加重要的角色，刚才中方领导也提到扬州正在扮演着代表中国与其它的一些国家城市进行沟通。我们刚才也谈到区域之间的利益如何进行发生。比如：区域利益怎么样能够在国际层面进行发表和发生。3.区域利益怎么样能够在国际层面进行发表和发生。

我们如果要对此进行分析，需要了解这个活动发生的领域。我们经常提到三个层面：（1）传统的公共外交，就是国家领导人层面的交流。比如：刚才扬州的外办部门也说了，承担了很多国家领导人的接待工作。（2）战略上的交流。比如：你是举办一个世界博览会或者是奥运会，或者是一个国际会展。在很多地方的政府，我们看到也在做很多相关的国际会议或者是国际展会。其实这个也是作为一个交流的手段，更好的与外界进行沟通。（3）在国际层面其实我们也在做很多文化方面的一些交流，但是其实城市在这方面也可以迎头赶上。所以其实在城市这个层面，在文化领域其实有很多很多的工作可以做，这也是在城市领域我们可以从国家的角度进行学习。

梅理森（荷兰国际关系研究所研究部主任、教授）对于邓女士，一开始您说您是实践者，我就是一个城市外交的实践者，不仅仅是一个研究者。刚才您讲到，非常擅长您做的这个实践。同时，您也在试图与国际接轨。您也说到，作为国家的外交官，也能够适应国际的准则，适应国际的环境。怎么样能够使得你们当地的这些外交者去适应这些国际的环境？

我觉得有时候其实会冲突，因为你考虑太多国际利益的话，可能会影响你们地方工作的开展。所以我不知道，这个是否是冲突的？或者说是一个相辅相成，或者是一个兼容的看法。您既能够成为一个地方利益的倡导者，同时您也能够适应国际外交环境。

另外，我也再次感谢上海公共外交协会的会议组织。我也想向您提一个问题，对于上海的公共外交协会介绍，我很想了解多一些关于上海公共外交协会的情况。从一个国家的框架，不仅仅是从国际的框架，仅仅是从国家的框架，上海公共外交学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道书明（上海市政协对外友好委员会主任、上海公共外交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上海每年承担接待来自北京下达的国宾、党宾各种政府间交往的团体。除此之外，上海作为一座城市，我们更多的是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议会、智库、社会团体的交流。以前我们只是注重代表国家、代表政府，现在更多的我们可能政府这一块。比如，我们有上海市外事办公室。像扬州外办。我们现在除了政府做的以外，还有一些政府不能做的或者政府顾及不了，这些工作我们都去主动的推进。上海每年都在加强公共外交协会成立以来，我们经常加强与国家的议会和智库、社会团体、民间的团体，和这个交往。因为这些交往中央政府也会做，但是它顾及不过来，所以我们可能会在这方面多做一点，这就是上海现在主要的一些工作方法。

王义桅（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我补充一下刚才道局长说的意思。上海之所以无论是扮演非常独特的作用是有两个背景。第一个背景，宋朝以后中国的经济中心移到南方，中国某种意义上是两个中心。上海或者代表着南方在中国的权力结构中具有非常特殊的地位，所以为什么这么多政治局常委都是来自于上海，它是有代表性的。第二个背景，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开埠比较早，所以在中国联系世界上它是起到了这样的作用，使得上海不能等同于中国一般的城市。

邓 清（扬州公共外交协会副会长、秘书长，扬州市外办主任）我从事城市外交也不算短的时间了，但是在开始的时候，我记得10多年以前，我们到国外去访问，人家不知道扬州是什么地方，但是都知道一个叫“扬州炒饭”。所以我们就找友好城市，然后跟友好城市谈，我们去表演扬州美食节，做“扬州炒饭”。

从过程当中我们发现城市和国家是相互交融的。我们跟国际接轨，现在是地球村，开展城市外交，使我们能够受益，使扬州城市知名度能够站在中国的层面，能站在世界的层面来宣传扬州。我要非常感谢察哈尔协会和张开教授。察哈尔协会从去年开始把我们定为他们的一个基地，帮助我们总结，打名人牌，打运河牌。我记得是07年开始举办“第一届世界运河博览会”，连续五年，每年确实要花很多钱，要花很多精力。我上电视台，老百姓就问我：“邓清你花了多少钱，花我们老百姓的钱，给我们扬州带来了什么？”

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问题，我说：“搞世界运河名城，可以在国际上提高扬州的知名度。”但是确实我们搞活动，搞城市外交不能仅仅靠财政经费、旅游宣传经费，我们要市场运作，要按国际规则来办事。所以，我们5年之后就学习按照国际规则来办会，国际机票、住宿基本的费用都是自己承担。然后我们地方上定下来，接待来宾只有三点优惠。第一，这个会议在扬州举办，可以举行一个招待会，给全体会员。招待会的过程当中，实际上也是我们进行城市宣传的一个好时机。第二，会议在扬州召开，要请他们领略扬州特色，看一看扬州美丽的风光，要让他们体验一下，这个游览参观在宣传费当中。第三，我们要给我们的合作伙伴、会议组织方给予一些必要的礼遇，其它的就是按国际范来做。这样才能把城市外交真正的搞的持久。

刚才说的一个是文化的品牌。还有我们到友城举办“扬州日”，友城也到扬州举办他们的“友城日”，每年都开展。再一个，我们非常重视举办青少年外交的活动，因为青少年是我们的未来。带动年轻人学习外语，使我们的年轻人开阔了国际视野，打开了他们的思路，使他们能有国际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