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库与公共外交

冯 钺（中国社科院政治学研究所信息资料室主任）：我是来自于中国社科院的，对其中的第五章——思想库，也就是智库这一章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开展中国的公共外交，必然包含了智库外交。我就重点讲一讲开展智库外交的一些想法。

既然我们要开展公共外交、智库外交，那么首先我们要讲一下美国的一些最主要的智库是如何运作的，它在社会上是怎么产生影响的。其实对美国这些智库影响力的评价方式非常简单，就是看两个数字：第一个是每年国会会有多少次请智库去听证；第二个，主要媒体有多少次引用了你在国会听证的记录，或者是你发表的一些报告被美国的主要媒体引用了。那么这两个是评价美国智库地位非常重要的标准。

国际战略研究中心的总裁就曾经讲过，他说美国的政策实际上是由美国的智库来制定的，美国的很多政府部门本身没有自己的研究机构，很多东西都要通过这些智库来提供。像去年关于钓鱼岛的，美国国会对中国钓鱼岛举行了一个听证会，就是请美国的几大智库来进行听证。很多在国会听证之后的报告就会成为美国政府的政策，这是美国智库的一个重要性的具体表现。像当年希拉里提出的“巧实力”政策，就是来自于CSIS这家智库。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我们总是说好像美国跟日本的关系非常密切，在政策上表现出来的协同性很好，为什么呢？不光是他们双方的外交官互相之间的互动、接触很多，更重要的是主要的智库之间的互动非常多，一年开很多次会。我曾当面问过国际战略研究中心的专家，我说：“你一年到日本大概去多少趟？”他说：“十几趟甚至几十趟，去十几趟都是少的，我们互相之间开会，我们和他们的学者非常熟。”就像赵主任在这本书里也提到了，实际上大家不得像外交场合上一本正经、非常严肃的样子，人是有感情的，接触多了，自然而然会对你产生一些比较好的认识。会前跟北京妇女活动中心的李主任也在探讨这个问题，就是说你要多接触。周总理当年在白区怎么接触？就连国民党里面最反动的人，他都要去接触。可是我们现在呢？这个不能接触，那个不能接触，越不接触，就等于把这个阵地拱手让给别人了。现在中国人不是那么傻的，不要总是别人来搞你、策反你，反过来一样可以去影响他嘛！这是第二点。

第三点，为什么一定要开展公共外交呢？因为公共外交有自己天然的优势，而这种优势是外交官所没有办法发挥的。我们在和美国很多的智库官员进行交流的时候，他们就讲过，“你别看你们在美国搞了30多年的外交，我告诉你，华盛顿的政治经营圈里没什么讲你们好话。”当时我很吃惊，我说：“我们的外交工作在国内的印象是搞得很好啊！”他说：“因为美国的政治精英都是非常理想化的。”我问：“这个理想化是什么意思？”他说： “我也不给你详细地解释，因为你们是来自一个共产党执政的国家，这对美国理想化的精英来说是不可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