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为中国农业大学2018年全校通识课程《全球事务与发展》第四讲课堂记录。因全文较长，分三部分推送，以飨读者。本文为第一部分，讲述了冷战后国际格局的演变，以及中国在国际格局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贺文萍：大家好，就像徐教授讲的，现在理解国际上的经济问题其实离不开政治和国际关系，它们是糅合在一起的，毕竟现在是全球化嘛。所以还专门有一门学科叫国际政治经济学，经济和政治都是在一起的。你有没有理解现在中国和美国的贸易战？你们可能跟叫贸易摩擦，因为很多人不爱听贸易战（trade war）这个词，war听起来好像要与美国打仗似的。然而不管是什么战也好，什么摩擦也罢，国际上的贸易争端也有国际政治的博弈，那是肯定的。所以纯从经济的角度来理解它就不够丰富，不够全面，也不够立体。那么今天呢，我更注重的是国际关系，这也是因为我自己的专长，包括我的学术训练，以及在北大读的专业，都是国际关系。在经济学方面，你们肯定都是我的老师，那今天我们就来聊一聊国际政治，以及中国的外交。

首先我们要理解一下，冷战后国际格局的演变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在这个格局里，我们又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习主席在十九大报告里讲到，中国已经开始日益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央。走向中央，那说明以前我们不在中央；那现在已经到中央了吗？不，还没到，是日益走向。十九大报告里的每一个词都是很精准的。我们需要理解的是，现在往中央去，到中心去，意味着我们的位置已经开始转变了。转变也就面临着更多的挑战，所以我们要把国际热点问题梳理一下，要不然天天看新闻，都不知道为什么发生这个事。

现在的世界都是一体的，我原来和现在主要的研究都是在非洲，但要是光看非洲发生的事，可能还不能理解得完全准确到位。比如说埃及最近和沙特走的很近，埃及是非洲国家，还是我们“一带一路”节点中的重要国家。最近这两天我中午在做一个访谈，津巴布韦总统姆南加古瓦到中国来了，为什么我们对他如此重视呢？之前也来了许多非洲国家领导人，比如喀麦隆总统比亚、纳米比亚总统根哥布，但当时电视台没做节目，而后来姆南加古瓦来了，就做了好几期节目，我们的非洲论坛也要做报道。

为什么津巴布韦的权重就这么大呢？这个故事的背后都要问几个为什么。它后面都有政治的考量、国际博弈的考量等等很多因素，所以有一些国际热点问题也要梳理一下。就像我们说到中国的外交，最重要的四个字，地球人都知道，叫做“一带一路”。连我们小区都挂了标语：“一带一路与小区治理”，小区都与“一带一路”有关系了；国际上开与“一带一路”相关的会议也多起来了，他们经常邀请专家来讲一讲“一带一路”，因为他们也想了解。我们就更需要了解，因为我们自己就身在中国。

首先我们来看一看国际格局的演变。

从“两级”到“多级”：愿景

大家可能都清楚，冷战时期有两个阵营，一个是社会主义阵营，一个是资本主义阵营。我们把美国和苏联叫做两个超级大国，这两个超级大国的后面都有很多跟从的小兄弟。这两个大国不是自己在那对垒，而是两大阵营在对抗。后来这两极随着冷战的结束自然就崩溃了，苏联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它的一个主体——俄罗斯还继续，普京总统想重振雄风，但是俄罗斯已经不可能像冷战的时候那样重新成为一极了，冷战一结束，这两极也就不复存在了。

当年冷战结束的时候，我们国内的国际关系圈里有很多讨论，讨论世界格局成什么样了。当时很多文章都在写“现在世界进入了多极化时代”，中国在里面也是一极，欧盟也是一极，从前的美国和俄罗斯已经不能构成一极了，都已经下去了，但是多极（后面我打个括号啊）只是一个愿景，只是自己想象的，但这也是国际政治关系中的一个命题，有的人认为两极更有利于世界整体和平的维持。

我们人类历史上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第三次还没来，对吧？现在打的都是局部战争，这儿有那儿也有，但都不是世界性的。那我们为什么能够维持住这么长的时间没打第三次世界大战呢？有的人认为这要归功于两极，因为它稳定；也有的人认为多极才更稳固，极多一点才能更加和平。以前美国有一个黑人女性叫赖斯，她当过国务卿，是哈佛大学的一个教授，以前专门研究苏联问题。那个时候小布什把她招募到内阁里面，让她当了国务卿。她的一个观点就是单极更有利于管理世界，因为美国就是单极。如果极多了的话，这个不听那个也不听，就十分混乱。所以她支持单极。但是这还没有形成一个定论，因为人类社会的进步也就这么多年，从冷战结束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更稳固，所以这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是至少我们知道要维持世界和平。

绝大多数人认为单极还是不容易的，毕竟你要成为单级的话，那就有一个称王称霸的国家不受遏制，想干嘛干嘛，想把这个政权更迭就更迭，想打哪个国家就打哪个国家，都是他一个说了算。其实美国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状态。而对多极这样一个昙花一现的一个愿景还没有展开论证它怎么好，就突然不见了。阿富汗战争爆发，紧接着又是伊拉克战争爆发，美国打了两场战争，也都是它发动的。之所以要打这个战争，那是因为有什么触发它打仗。再流氓的一个国家，也不是想打谁就打谁的，所以还是有原因的，打仗也是事出有因。

2001年时的阿富汗难民 |  图片来源：南海网

我们现在都知道美国曾经爆发了“911”，911事件的画面是非常震撼的，人类历史上也没出现过。你们看那个画面了没？咦？你们都没有看这画面，可能埋头学习去了。徐老师说你们当时太小了，对，但是后来你也知道秦朝、唐朝的事情啊，你也不是出生在秦朝或唐朝的。所以学历史，未必要生在那个时代才知道那个时代的事情，你要知道历史上的大事，还不能只是小事情。以前我们出博士生入学考试题的时候，一般不出那些特小的题目，我觉得太小的题目是在为难人家，没有必要。从前其他老师故意出很小的题目，这个就像你考托福和雅思一样，因为大家水平都很高，这个时候不搞一些小小的难点，那大家考分都特高，所以就专门挑一个特小的，你复习都复习不到的，这叫为难。但是“911”是个大事情，历史上的一个大事情，它改变了我们整个世界运行的轨迹，国际政治运行的轨迹。“911”是什么？回头你们自己有空的时候，可以上网搜索“911事件”，立刻就出来了，你读一下就能迅速了解。

“911”事件的那个画面是非常震撼的，恐怖分子劫持了飞机。恐怖分子头目本·拉登承认是他干的，现在美国方面说已经把他打死了，这功劳记在奥巴马头上。本·拉登自己后来也承认是他们的恐怖分子劫持了飞机，而且是民航客机。这个民航客机是开到美国去的，当时美国的世贸中心和双子塔这两座大楼是紧挨着的，一架飞机直接穿过这个楼，然后往另一个楼上撞。这样穿过去，那个楼整体倒塌，美国的世贸中心大楼倒塌之后，废墟现在都存在那个地方，叫“零地带”，后来美国又从那里就地起了楼。这个事件导致了3000多人死亡，全是精英，而且都是正在上班的白领。这是一个很震撼的事件，当天全世界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报道这件事，大家都惊讶得不得了。设想一下，你在写字楼里上班，一个飞机被劫持了再撞进来了，该是有多不可思议！

当时飞机上所有人都死了，楼里的人也死了不少。这个事情发生以后，美国当然要报仇。你看在和平阶段，还不是一场战争，就死了3000多人，美国打过的大部分战争，也没死这么多人，所以美国他要报复。他查出来这是恐怖主义做的事情，而恐怖主义又躲在哪呢？恐怖主义也不是从太空来的或者从哪来的，他发现很多恐怖分子都在阿富汗这些地方躲藏，还有塔利班政权，所以他到那去打仗，要报复，这就是他发动阿富汗战争的直接原因。你看“911”是9月11号发生的，于是，美国马上在10月7号就打仗了，发动了阿富汗的战争。

从“两极”到“单极” ： 现实

为什么说“多级”这个概念后来马上就没有人谈了？自从进入了单极，当然就是美国一家，国际架构像一个金字塔一样，你以前跟人是平起平坐，现在成了一家独大。阿富汗战争打了以后，全世界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发现美国的军事力量太强大了！暴风骤雨般的导弹可以把这个地方马上炸成平地，可以把一个国家打到石器时代。美国根本不需要现代战争，不需要派遣陆战队上门，远程操控就可以攻占阿富汗。不过他也会派士兵上门清剿一些残渣，也有地面战和巷战，但这不是决定性的。

这次战争呢，等于是让人们知道，美国超强的，所以就没有说还是几极几极了，其他那些极无非就是经济力量上升了，GDP多了一点，但是一说到军事实力，美国就不是我们可以匹敌的了。没有一个国家现在能够说在军事力量方面跟美国平起平坐，而且还不是只差那么一点，第二名离美国都差得远呢。美国一个国家的国防预算相当于排在它后面的七个国家的总和，甚至比总和还多。你看各种高精尖的武器都是美国研发出来的，无人机技术等等都在不断地发展，而且特朗普上台以后国防预算更是大幅增加。别的地方要是乱了，都要买美国的武器。你看沙特跟美国签的军事合同，一年花一千多亿美元买美国的武器，一千多亿！而且合同一签就是十年，每年都买这么多，要只是出口袜子箱包，能赚多少钱回来！咱们以前总生产一些袜子啊，包啊，牛仔裤啊等等出口，但只能换回人家一样东西。美国是用军工企业来刺激经济，同时继续研发新式武器。

阿富汗战争之后，隔了两年，美国又发动了伊拉克战争。当时美国认为萨达姆·侯赛因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不听美国的话。时任英国首相的布莱尔在议会里言之凿凿的说：哎呀，萨达姆·侯赛因要研发某某武器，而这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要几分钟就能打到伦敦。他这样一说，大家都好紧张，英国老百姓也好紧张，那要赶快在他没有研制出来之前就把他剿灭了才行，我们才睡得着觉。跟这个情况一样的还有北朝鲜，它在地下搞核武器研发，美国方面也在说：唉呦，现在洲际导弹的投放能力更远，几千公里以外就能打过去了，也就是说，具备了打到美国本土的能力。这还了得！以前能打到日本，打到韩国，但是还没能直接打到美国。前一阵子美国关岛都错拉了一次警报，搞得老百姓人心惶惶，以为导弹真的发射过来了。

所以从这件事可以看出，不管美国是有一个假想敌也好，政敌也好，都使其战备能力更强。所以伊拉克战争是美国认为萨达姆政权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于是美国领头，英国小跟班也立刻跟上美国的脚步，一起发动伊拉克战争，每一次战争都在向世人展示了他们的铁拳，而且是军事上的铁拳。这也让一些虚幻地以为“有什么多极了，大家都平起平坐了”的人们认识到， 世界还并没有达到平起平坐地状态，所以，多极是一种愿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现实中大家都认可美国是金字塔的顶端，叫做“一超”。

我们现在一般讲的国际格局是什么样子的呢？现在叫做“一超多强”。现在很多文章都在说世界的格局是“一超多强”。我们从美国往下理顺，美国下面的平面上可能有“多强”，即好几个强国，中国在其中也有一个位置，属于多强之一；欧盟也算一强，俄罗斯也算一强，重要的国家都在这儿了。这种“一超多强”的局面又持续了一段时间，其实我们现在也仍在这个大架构下。

那为什么又会出现一个“中美共治G2”的说法呢？那是因为后来中国的经济总量上升得很快，现在已经叫做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全球GDP总量美国最多，中国是第二名，我们占全球GDP的15多个百分点，美国占24个百分点多，全球只有这两个国家的GDP是两位数以上，接下来第三名就是日本只有5.9%。所以中国现在强起来了，已经成为经济方面的一个强国。但我只说这是一个经济的维度，在军事、文化等其他领域，我们还没有成为强国。

但是，在奥巴马执政时期，我们跟美国方面一起合作，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等问题达成了巴黎协议，而且在外汇储备中，中国是全球第一名，也就说我们持有的硬通货——美元是最多的。中国是美国的债主，美国是借中国的钱在那消费。美国每年发国债，不就等于是借钱吗？而它发的国债中国买得最多。我们通过卖袜子、箱包、牛仔裤等挣来的外汇，如果只是锁在柜子里，那肯定都贬值。所以必须要用这个钱再去投资，再去赚钱，这才叫有效的利用。可是我们往哪投呢？于是我们用几乎60%的钱买了美国的国债。因为它的国债是最安全、最保险的。

我们总不能买津巴布韦发行的国债吧？津巴布韦也发行国债，但它的货币在不断贬值，现在津巴布韦已经连自己的货币都没了，因为通货膨胀太严重了，高达百分之一万的通货膨胀率，而别的国家一般都只是百分之几比几，津巴布韦的通货膨胀率后面都不知道有多少个零，写都写不下来，以至于它发行的货币成为津巴布韦最后的货币。

案例：津巴布韦的通货膨胀

今天津巴布韦总统来了，所以正好用他做做例子。他们国家发行的一张票子，零都印满了，快印不下去了，所以叫百万大钞一张。人家拿出一张钱就是百万富翁，可惜买不来任何东西，因为这没有用。我的一个美国朋友到我们这儿来谈非洲形势，讲起津巴布韦通货膨胀最严重的时候说，如果你到津巴布韦去喝咖啡，准备喝两杯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次就点两杯，而不是喝完一杯再续一杯。为什么？因为第二杯的价格就已经不是第一杯的价格了！这不是笑话，津巴布韦的通货膨胀速度用这个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第一杯咖啡的价格可能是100万，第二杯没准就是150万，你看这通货膨胀得多快，所以你最好一次就买好两杯。

在津巴布韦，居民们都是拎着麻袋去买东西的，麻袋里装的都是钱，以至于后来这个国家都没有印钞票的纸了，因为都用完了。印钞的纸是特殊的，我们印人民币都是用特殊的纸。津巴布韦自己造不出来这种纸，都是从英国进口的，所以后来它只好废除自己的货币。因为金融市场已经完全混乱，于是就废掉了自己的货币，直接用美元消费，这才稳定住经济形势。理论上说，它可以直接用美元，也可以直接用人民币的，他说了就是合法的。但是因为人民币的流通量很小，所以当然是美元最好。

我们中国因为发展得快，在全球经济中的占比量不断增加。我们的硬通货很多，是全球第一大外汇持有国，原来这第一把交椅的位置是日本占着的，日本是全球最大的外币——美元持有国，后来中国超过它了。此外，我们还是好多第一呢：全世界总共有193个国家，我们中国是126个国家里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国；我们叫“世界工厂”，made in China。经常有中国人跑到外国旅行，走一圈，买了东西回来，仔细一看吊牌，上面都写着“made in China”。所以我们的这种强势发展使美国曾经一度有人说，欧元也不行了，欧元也贬值。以前1欧元等于12人民币，现在1个欧元等于7人民币，如果你原来持有欧元，要换成人民币，那就亏了好多钱，因为经济不好它的币值就会往下降。

那么布尔津斯基等这些美国的战略家了提出“中美共治G2”。我们知道现在有一个G20，即20国集团；还有一个G7，即西方七国集团，包括七个老牌的资本主义发达国家。中美应该是最大的发达经济体，美国是世界最大的，我们把自己定性为发展中国家中最大的，我们的属性是南方国家。于是就有人提出说这两个国家一起把全球的事情管一下就可以了。

但是欧洲国家很不喜欢这种说法，因为这意味着把欧洲边缘化，他们还有自己的货币欧元。但是后来我们中国也没有接招。现在对中国有两种的遏制，一种叫捧杀，还有一种叫棒杀，对一个人也是一样的。捧杀就是把你抬出来让你来管，现在甚至于还有G1这种说法，就是让中国一个国家来领导。并且说特朗普不行了，搞孤立主义，搞美国优先论，国际上的事务他都不管了，“退群”！全球治理、气候变化都不管，要退出巴黎协定，很多全球的事情他都不愿意掏钱，因为特朗普总统是一个商人出身，他不是政治家出身的，所以一切事情他都要在家里拨算盘，啪啦啪啦一算，美国要多出钱，那不干！啪啦啪啦一算，这个美国能赚钱，行，这个事情可以做。所以这时就有人提出说要中国当这个世界的领导者等等。

这些当然都是国际上忽悠中国的，我们要保持定力！中国远没到那个程度，哪能领导谁啊。想想我们还有多少贫困人口，中国的贫困人口还有3000多万，3000多万相当于一个国家的人口了。世界上很多国家的人口撑死了也就一两千万，像津巴布韦只有1600万人口，还有很多国家只有200万人。我们一个北京市的人口就有2500万，一个大学都是动辄1万2万的，几个大学合起来就构成一个国家的人口数。在这种格局中，特朗普上台以后，美国出现了新孤立主义，它是内向发展的，叫 Inward looking；而我们中国呢，正好是outward。“一带一路”就是往外走，这是应用了国际政治的权利，而这个权利，正在转呈交替之中。

大国兴衰史

人类历史到现在，不说远的，就说近现代史到现在，世界上的大国兴衰史中，最早也不是美国。美国的历史长度只有三四百年嘛。那以前最早谁是霸王？更早的时候，工业革命是在欧洲开始的，荷兰叫“海上马车夫”，因为它先发明了海上船舶技术，于是向外扩张；然后英国有了工业革命，跟荷兰打了一仗，英国获胜，荷兰只好把霸权转移给了英国，英国后来就开疆扩土。我们都知道英国原来被称为“日不落帝国”，sun never set。之所以说日不落，就是因为太阳升起的地方是英国殖民地，然后太阳离开地球的地方，一看还是英国的殖民地，所以它的海外殖民地的面积大过其本土面积的100倍以上！ 所以到现在还有个叫组织叫英联邦组织，Common Wealth，英联邦组织就是原来英国的殖民地国家，虽然现在都独立了，但是还再用一个新的形式团结在一起，并且由英国领导，就叫英联邦。

后来霸权转移到了德国，德国一直想当世界霸主，两次世界大战都是它发动的。日耳曼民族很厉害，经济和工业搞得都挺厉害，现在我们都说德系车那就是“皮实”的代名词，无论是机械化制造还是旅行等各方面，钢板都特别特别结实。而日本的车省油，属于经济型，但是钢板不厚。电视里经常出现交通事故，比如汽车从高架桥上撞倒护栏摔到地上了，如果司机毫发无损的从车里爬出来，那你都不用想了，他一定是坐在德国车里面！如果人车俱毁，那肯定坐的是日本车，因为钢板很薄，架不住冲击。但是日本车省油，你平时安全驾驶的话，开日本车一定会节省好多钱。德国也有发展得很快的时候，比如希特勒这些人都想去扩大疆土，希特勒一执政马上就想当霸主，但是德国在欧洲的中间，它往外扩张的时候，法国在这边，俄罗斯又在那边，最后都给它打回了原形。二战以后美国崛起，日本袭击美国珍珠港，最后美国扔了一个原子弹它就趴下了。

我们总结一下历史，你会发现，四面都没有自己领海的国家，要发展为世界强国是面临巨大挑战的。德国在欧洲的中心，英国是一个岛屿，两边都还好，；美国天然两边都是大西洋和太平洋两大洋，北部一个加拿大，南边一个墨西哥，就墨西哥这一个邻国它还能搞不定？现在要砌墙阻挡那些人到美国来。所以美国就是两边有两洋，所它进可进，退可退。《敦刻尔克》里，英国在欧洲大陆打不赢的时候就选择撤退来保存实力，因为它的岛屿与欧洲大陆很近，方便撤退。这都是历史上的大国兴衰变化，这些成长的大国一定是outward，即往外扩张自己利益的。就像一个人长得越高越壮以后，原来的小衣服肯定是穿不上了，得去买大衣服了；而到老的时候就都开始干瘪，进入老年状态的时候，衣服都是越穿越小的。

所以我们可以依据历史来理解一下中国和美国。中国正处于上升期，我们在不断地成长壮大。现在“一带一路”就是在往外扩，因为我们国内的市场容量和投资都不足以满足我们庞大的生产能力。全世界大概500多种重要的工业产品里面，中国已经在220多种产品中的产量位居世界第一，此外还有好多亮丽的成绩单。现在中国有了新四大发明，不是古代的指南针、火药、印刷术、造纸术，而是现在的共享单车、网购、支付宝和高铁。中国的高铁发展这么快，以前我们都是惊叹于日本的新干线，我1995年到日本去体验新干线，真棒，火车开得既快又稳，水放到座位上面，一点都不会晃，而且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了。而当时在我们中国，火车太慢，我放假回家从北大到南方——我的家在南方——都要坐两天一夜，二十七八个小时才能到。所以当时我一看人家的新干线就感觉快得不得了，觉得中国落后了1万年似的。

后来我去美国的时候，也觉得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我给房东付房费，买任何东西，都用的支票。我现在还保留着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支票本，上面印着我的名字。以前都是在电影里看见支票的，电影里常有的桥段就是甩给你一张空白支票，让你随便写。而那时我也有支票本了，真是前所未有的。我给房东付房租，不是用现金，而是撕一张支票，上面写着多少多少dollars；同学跟你借钱，也不是给现金，而是撕一张支票给他。这个支票有好处，你不会抵赖，最后在银行转一圈，盖上章又回到你自己这了，这就是个证据。比如房东说你没交房租，你说你交了也空口无凭，没有第三方证明人，而有了支票，上面写着我付给你了，这就是证据。

过去我们都以为外国特别先进，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很多的中国留学生都感叹外国落后，在中国不用带现金，用手机支付宝就可以买东西。不久前韩国总统文在寅到中国访问，特意到中国的一个早餐馆去吃早餐，他说他想用支付宝来付早餐费，也感受一下是怎么刷手机的，还感叹说韩国都没有做到这一步。包括我们德国的朋友到中国来也是，他说他口渴了买瓶矿泉水支付宝也能支付！街上的任何一个小摊贩都支持支付宝支付。这你可以发现中国现在领先了，以前我们到外国发现支票本都淘汰了，所以这就是后发优势。

守城大国美国是inward。因为他的战线铺得过长以后，国力没法支撑，每个地方都要用钱，比方说美国在国外的军事基地，还有欧洲战区、亚洲战区等各个战区，以及韩国、日本部署了很多军事基地，所以我刚刚说美国在军事这一方面就把第二名落了个十万八千里。以前我们中国的海外军事基地一个也没有，我们现在在非洲的吉布提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海外军事后勤保障基地。西方对此特别敏感，马上报道说中国已经建立了海外军事基地。但其实，后勤保障基地和军事基地还是有区别的，我们称后勤保障基地也不是低调。因为军事基地要具备战机起落的功能，那现在我们还没有把战机部署在那。之所以要在海外开始建立军事后勤保障基地，那也是我们日益走向世界舞台中央以及中国企业和中国游客等等“走出去”之后的必然要求。中国军舰自2008年之后一直在索马里海域打击海盗和维护国际航运安全，还有利比亚内战以及也门内战中的紧急撤侨，还有对中国海外投资利益及对海外中国公民的保护等等

西方主张中国威胁论，认为中美必有一战，这种论据的根源就在于历史上大国的传承、交替都是通过战争来实现的。像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英国没落了，美国崛起了；现在就说中国要崛起，美国要没落了，中美必有一战。而战争要在哪里打呢？在台湾还是南海？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中国还是坚持认为大国也可以和平崛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并不是因为挑战美国的领导地位还有很远，虽然有的人认为从军事、文化、人的素质等各个方面，中国需要至少要100年才能追上，比如很多朋友说现在雷锋在美国到处可见，但在中国很难找。比如说一个老人摔倒了谁都不敢去扶，怕被讹上。最近人大有一位著名的教授写了一篇文章，在网上传播很广，他就说不要天天讲中美对立，我们重要的挑战不是中美之间如何如何，而是国内的挑战，像贫富差距、城乡差距、贫困人口脱贫，社会秩序、道德重建等各个方面。

正确认识国际格局有利于清醒头脑，但不要愤青，也不要民族主义、民粹主义一点就着。以前中国跟日本有钓鱼岛冲突的时候，居然有人拿着扳手去砸一位买了日本产的丰田车的车主，到现在都是脑瘫痪。这样的人都是爱国主义，那太可笑了，他对中国的发展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好，以上这是我所讲的国际格局演变的过程。

责任编辑/张玲 顾心阳

图文编辑/苏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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