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以来,特别是“9 11”事件发生后,国际媒体有关巴基斯坦的报道有许多涉及恐怖、暴力和冲突等恶性事件。所以,在世人的一般印象中,巴基斯坦是一个高危国家,那里安全状况很成问题。虽然巴基斯坦政府及其驻外机构做了大量努力,试图改变外界对巴基斯坦安全状况欠佳的印象,但收效却不明显,在安全方面至今仍然是坏名在外。
一、巴基斯坦总体安全状况
尽管巴基斯坦总体安全状况不像人们期待的那样好,但也并非像国际媒体特别是西方媒体渲染的那样糟糕,要对其作一个比较客观的判断,应该是有好有坏,即在首都伊斯兰堡和旁遮普省相对较好,西北边境省、俾路支省、信德省和北部地区相对较差。
——伊斯兰堡。它是巴基斯坦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和科技中心,所具有的特殊地位,使它在安保方面拥有巴基斯坦其它地方没有或是难以企及的资源和优势,但它也是恐怖势力重点袭击的地区,是不少恐怖势力企图袭击的目标。
——旁遮普省。它是巴基斯坦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人文素质相对较的省份。巴基斯坦现任执政党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和新兴政党正义运动党的主要势力和总部,都在旁遮普省和该省首府拉合尔。相对于巴基斯坦其它省区,旁遮普省经济水平较高,社会较为安稳,民众较为温顺,加之在地理上距恐怖势力中心地区较远,而且在安保方面又拥有较为充足的资源,因此安全情况尚可。
——开伯尔-普赫图赫瓦省。它与尚处战乱的阿富汗毗邻,不但经济较为落后、社会不甚安定、民风较为彪悍,阿富汗战乱的负面效应首先会外溢到该省。位于该省境内并与阿富汗接壤的部落地区享有较高的自治,巴基斯坦政府对这些部落地区管控力低下。该省还存在着分裂、分离势力。所以,该省一直是巴基斯坦恐怖分子和阿富汗恐怖分子的主要藏匿之地,像“巴基斯坦塔利班”等,也是暴恐事件的高发地区。巴基斯坦政府一般不建议或不允许外国人造访该省,特别是该省首府白沙瓦和部落地区。
——俾路支省。它是巴基斯坦面积最大的省份,拥有34.71万多平方公里,但人口却很稀少,目前约为800万上下。该省与阿富汗和伊朗接壤,同样深受阿富汗战乱的影响。经济水平比开伯尔-普赫图赫瓦省还要落后,而且也有许多享有较高自治权的部落地区,也存在着一些分裂、分离势力,如“俾路支解放军”、“俾路支共和军”、“俾路支学生组织”和“俾路支民族运动”等。巴基斯坦军队经常与这些分裂、分离势力的武装发生冲突和战事。近年来,发端于中东的“伊斯兰国”也开始派人进入这一地区,并希望以此为“跳板”,进而向巴基斯坦其它地区进行渗透。因而,俾路支也是巴基斯坦暴恐事件的多发之地,安全形势不容乐观。
——信德省。它是巴基斯坦经济比较发达的省份。该省首府卡拉奇濒临印度洋的阿拉伯海,是巴基斯坦最大的城市,也是世界著名港口城市之一。卡拉奇人口众多,超过了2000多万,经济比重占据了信德省的绝大部分,是文化、教育较为发达的城市,不少巴基斯坦国家级媒体的总部设在这里。信德省也是巴基斯坦政治势力盘根错节的地区,巴基斯坦主要政党之一的人民党和统一民族运动党在该省拥有较深、较广的基础。统一民族运动党的总部就设在卡拉奇。这里还有巴基斯坦最大最重要的军港,其军事地位不言而喻。但是,卡拉奇的治安状况却十分糟糕,与巴基斯坦第二大城市、旁遮普省首府拉合尔相比形成鲜明对照。
——巴基斯坦北部地区。它是一个地理位置较为特殊的地区,向南邻近印控克什米尔,向北与阿富汗接壤。克什米尔又是巴基斯坦与印度长年对峙和冲突的地方。巴基斯坦北部地区多为重山峻岭,民族/部族构成较为复杂,经济比较落后,基础设施较差,各种势力交错。因此,巴北部地区是一个安全环境和治安状况极为严峻和危险的地方,也是一个恐怖事件频发的地方。
二、巴基斯坦安全现状形成的原因
1、内部原因
——政局不稳。由于巴基斯坦不同政党之间存在的矛盾和分歧,致使巴国内经常出现政局不稳的情形。加之官僚队伍中的腐败现象,以及效率低下等,又反过来妨碍了国家的治理,并且波及到国家和社会的安宁与稳定。
——经济落后。经济和社会发展落后,地区之间、民族之间发展很不平衡,贫富差距很大,民生问题非常严重。经济实力不足,也必然会影响到安全方面的资源投入,尤其是资金的投入。
——整治不力。在反恐和维护治安方面,巴基斯坦政府、军队和有关方面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但囿于人力、财力和条件等方面的限制,巴基斯坦对此实有捉襟见肘、力不从心的难处。这也在客观上给人以整治不力的印象。
2、外部原因
——阿富汗方面。自1978年苏联入侵以来,阿富汗就一直陷于战乱、动荡之中。而与阿富汗接壤的巴基斯坦开伯尔-普赫图赫瓦省、俾路支省和巴基斯坦北部地区,自然也难以独享安宁,免不了要受到波及和影响。特别是2001年阿富汗战争爆发后,巴基斯坦所有与阿富汗接壤的地方,以及邻近地区,安全环境和治安状况曾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变得每况愈下,越发严峻。不但美军会时常会从阿富汗一侧跨境攻击巴基斯坦境内的目标,由这场战争催生出来的巴基斯坦塔利班也常在那一带兴风作浪,制造恐怖袭击事件。
——美国方面。美国发动阿富汗战争,并在阿富汗驻军至今,是当今巴基斯坦安全环境和治安状况严峻的一个重要外因。除了驻扎于阿富汗的美军会直接越过边界打击巴基斯坦境内目标,致使人员死伤和财产损失,并给巴基斯坦毗邻阿富汗的地区造成恐慌、混乱外,美国还在暗地里支持巴基斯坦的一些分裂、分离势力,如前面提及的俾路支省的一些分裂、分离势力。
——其它方面。包括“伊斯兰国”在内的各种恐怖势力和极端势力,企图借助各种方式向巴基斯坦渗透,企图在这个国家发展壮大自己。还有,作为巴基斯坦最主要对手的印度,以及分裂、分离势力在某些地区事务方面又与巴基斯坦意见和立场不同的外部势力,它们针对巴基斯坦的某些活动和做法,也会给巴基斯坦的安全状况带来负面影响。
三、巴基斯坦之措施
巴基斯坦领导人和各级政府,以及社会精英等,对于打击恐怖势力、改善安全环境可以说是高度重视,并且已着手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特别是在那些安全状况较差的地方,投入了更多的力量,加大了防范的力度。例如,在巴北部地区几乎所有公路沿线、城镇主要街区,以及重点部门和设施等,均有检查站,其中大部分都有武装人员把守,他们或是正规军人,或是准军事人员,或是当地警察,或是民间保安人员,等等。尤其是在陆路交通沿线,每一条路段都设有多重检查站。所有城镇的进出口处,都设有路障,以便让来往车辆减速停住,接受安全检查。
巴基斯坦当局已经意识到,要改善和加强安全环境,仅靠动用政府自身的力量是不够的,还必须动员和整合各类有益资源,在这方面形成合力。充分发掘民间专业保安公司的作用,就是其中可行的做法之一。据悉,作为巴基斯坦实力最强、经济最发达的旁遮普省,专门出台了旨在鼓励民间专业保安公司发挥作用的举措。此外,巴基斯坦还希望与包括中国在内的国际社会成员进行相关交流合作,如分享有关情报和经验,以及开展联合演习和联合行动等,还有从外引进可用于反恐、治安的先进设备和装备等。
运用现代技术和装备,特别使是现代高科技手段,以提升治安、反恐的效率和水平,正在成为巴基斯坦政府的努力方向。2016年,在旁遮普省警方与中国有关公司进行合作,在首府拉合尔启动了“平安城市”工程,就是用全新的技术和装备打造了一个能覆盖拉合尔整个城市的安全监控体系。截至目前,这套系统运作良好、稳定、高效,受到了巴方有关方面的高度赞扬。巴基斯坦有关部门已经决定,“平安城市”工程将在巴全国范围进行推广。
四、在巴中国人安全及保护
1、巴对华非常友好
中国与巴基斯坦互为友好邻邦,两国之间的传统友好关系经受住了时间和国际风云变幻的考验,堪称国与国之间友好交往的典范。一般说来,巴基斯坦上下对中国和中国人是怀有非常友好和亲切之情的。普通中国人能在巴基斯坦享受在其它国家难有的尊重和礼遇。在通常情况下,中国人在巴基斯坦遇有困难和危机时,巴基斯坦政府和民众是愿意提供帮助的。
然而,一些恐怖势力和极端势力,以及分裂、分离势力,却在利用巴基斯坦政府和民众对华友好的特点,故意将中国人和在巴的中国利益作为绑架和袭击的目标,以此来要挟、威胁巴基斯坦政府,或是以此来打击巴基斯坦的利益。
虽然这些恐怖势力和极端势力会绑架和袭击中国人和中国利益,但他们更多是以此作为与巴基斯坦当局博弈的一种手段。这与他们绑架和袭击西方人和西方利益或许有所不同,因为西方人和西方利益本身就是他们所要袭击的目标。
2、巴政府竭尽全力
为了保障在巴中国人和中国利益的安全,巴基斯坦各级政府和强力部门一直在进行着努力。不久之前,巴基斯坦军方宣布,将组建一个万人特别部队,以保护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例如,有些中资公司在巴的项目,会受到巴基斯坦军队、警方和专业保安公司的多重保护。前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张春祥就曾这样说道:巴基斯坦兄弟把中国人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3、利用多种保护资源
关于在巴中国人和中国利益的保护,依靠巴基斯坦政府和强力部门固然必要,但要将此作为唯一的依赖,却又是不够的,还应该利用多种安保资源,特别是在巴基斯坦所面临的安全形势仍然非常严峻的情况下。对于在巴非公派中方人员和中巴两国非政府间项目等尤为如此。一些巴方保安业界人士还就此发出呼吁,希望与巴中双方保安同行进行合作,共同为在巴中国人和中国公司/机构提供安保服务。
图为巴基斯坦某地发生恐怖袭击事件后抢救现场
图为巴基斯坦武装车队在为中国人提供安全保护
作者:王南,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中安华盾常务顾问
来源:授权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