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给西方世界带来了“美国回来”的佳音，“五眼”国家（美英加澳新）很兴奋，其他国家则在观望。

英澳加三国反华声音更高更密，他们希望得到拜登政府的认可，形成美国反华联盟的核心层。例如，同美国一样，英国和澳大利亚对世界卫生组织在中国的疫情溯源，一如既往地表现出质疑，甚至有意曲解世卫专家的言论继续泼污中国。15日，加拿大发起一项由58个国家签署的要求停止“任意拘押”外国人的宣言，美国为其背书。

不过，只要孟晚舟还被加拿大拘押，这个“宣言”就缺乏说服力。而加拿大“拉圈”施压中国要求中国释放两名被拘加拿大公民的做法背后，其实显现出枫叶国度夹在中美两国间的尴尬。

或许有人对英国加大马力反华不解，其实这符合英国的逻辑。美英特殊关系的亲近感，英国脱欧后的疏离感，英国在香港的挫折感，加上拜登宣示“美国回来”的刺激，促使英国反华有获得美国认可的可能，同时也提高英国脱欧后自身的存在感，塑造英国作为大西洋两岸协调者的角色。

“五眼联盟”中最弱的新西兰，反而表现出足够的理性和务实，不像澳、加、英站在反华第一线。除了新西兰有着国小势弱的自知之明，该国也许更看重和中国的经贸利益。

国际关系，利益是终极考量。当澳大利益、加拿大甚至英国，基于和美国的价值观纽带和西方意识形态冲到反华第一线，其实也有自己的利益权衡。他们认为，选择充当美国的反华先锋，得到的利益要远大于反华所致的经贸损失。

所以，澳、加的反华选择在特朗普时代表现为“绝代双差”。中澳经贸关系一路下行，漫画事件拉低了澳大利益国际形象；拘押事件全面发酵，中加关系陷入低潮，特鲁多总理心中甘苦自知。澳加在中美之间玩的是损人不利己的“二选一”游戏，可惜特朗普当时对此不太领情，于是两国携着对华私怨乃至“委屈”，继续反华向拜登政府“倾诉”，为了获得美国新政府的安抚和同情，当然，也是豪赌拜登会给他们背书。至于英国，脱欧之后大着胆子和中国交恶，不惜失去对华经贸利益，也要在拜登反华联盟中占据次核心的位置，并且在亚太和大西洋两岸试图构筑美英（日）主导的地缘政治和经贸秩序（英国申请加入CPTPP）。

而在拜登时代，结盟反华是真，希望“五眼”国家上阵反华也是实，但归根结度仍是利益至上。一方面，拜登时代的中美关系是“极端竞争”，和特朗普时代“新冷战”的零和博弈，已经降低了烈度。拜登“1月新政”也悄然搁置了微信和TikTok案件审理；在朝核、伊核、气候变化等领域，中美也有合作空间。即使美国反华氛围浓厚，美国建制派也以“巧实力”制华而非粗暴对华。另一方面，拜登拉起的反华盟友阵线，应是再现其全球领导力的最广泛的全球统一阵线。从欧盟到日本，从印度到巴西，再到中东和东南亚国家，一个都不能少。

现实观之，欧盟的法德两国对在中美选边站态度谨慎，何况欧盟和中国已经签署投资协定。最新数据显示，疫情肆虐的2020年，中国超越美国成为欧盟第一大贸易伙伴。因此，欧盟对华务实路线不会改变；亚太区域，日韩对特朗普时代的“美国优先”记忆犹新，对拜登时代的美日同盟修复进程还在观望。不过，从安倍后期到菅义伟时代，日本国内的反华声音在减少，几乎是在冷眼旁观中美博弈。东南亚主要国家如新加坡等明确表示不会在中美之间选边站。当中印两国达成军队脱离接触的共识并且行动起来，美国更难让印度变成反华棋子。看来，美国要建设针对中国的美日澳印“亚洲小北约”，也绝非易事。

要知道，即使在奥巴马时期的美国“黄金时代”，除了“五眼联盟”领导人外，德国总理默克尔都难逃被美国监听。这也意味着，美国拉起的盟友圈，是内外区分亲疏有别的。经过特朗普时代的打击，法德为首的欧盟和亚太国家，冷眼旁观“五眼联盟”的反华表演，其实也是对拜登时代缺乏足够信心。

小布什时代的伊拉克战争，让美国的欧洲盟友分裂成“新老欧洲”，特朗普时代的“美国优先”让美国的盟友心寒齿冷，英国脱欧和“五眼”国家的反华急切更分化了西方世界。可以说，“五眼联盟”的存在，或许不仅无法凝聚为美国结盟反华的合力，反而可能具有强大的破坏力。

连横合纵，借力打力，这是人类有国家以来常态化的博弈游戏。让此游戏玩下去的动力，靠的还是实力。而且，国际关系的复杂性和利益关系的纠缠，也使这样的游戏受到各种掣肘甚至会逆转。

也许有一天，“五眼联盟”小圈子将毁掉拜登的反华大布局。

作者：张敬伟，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

来源：三策智库，2021-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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